自习室里的灯是老式的白炽灯，昏黄的光线下，摆着十几张积灰的课桌。
黑板上还留着半截数学公式，粉笔灰在光里飘着，空气里有股旧书本的霉味。
最靠窗的三个座位上，坐着三个模糊的人影——他们低着头，身上泛着淡淡的白光，显然就是系统说的“幽灵学生”。
“别靠太近，先观察。”
沈野渡站在教室门口，目光扫过整个房间，最后停在讲台前的空位上，“监考幽灵还没出现，我们有时间收集信息。”
温叙白走到第一排的课桌前，拿起一本摊开的练习册。
练习册的封面上写着“李萌萌”，里面的作业是一篇作文，题目是《我最想留住的东西》。
他快速翻了几页，发现作文只写了一半，最后一句是：“我想留住院子里的樱花树，可是妈妈说……”后面的字迹被泪水晕开了，看不清。
“第一个学生，李萌萌，作文没写完，遗憾和樱花树有关。”
温叙白把练习册递给林未眠，“你看看，有没有注意到什么细节？”
林未眠接过练习册，指尖碰到纸页时，突然觉得有点发凉。
她仔细看着那行被晕开的字，发现纸页边缘有个小小的压痕，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，形状有点像一朵花。
“这里有个压痕，”她指着压痕给温叙白看，“而且她的字迹很用力，像是在着急写什么。”
“着急？”
沈野渡走了过来，“可能是没写完就出事了。”
三人又走到第二个幽灵学生的座位前。
这个学生低着头，面前摆着一张数学试卷，卷头上写着“王浩”。
试卷上的题目大多是空的，只有最后一道附加题写了几个步骤，却在关键处画了个叉。
沈野渡拿起试卷，皱眉道：“这道题我见过，是全国高中数学联赛的题，步骤没问题，为什么会画叉？”
温叙白凑过去看了看，突然指着题目下方的日期：“日期是3月15日，和李萌萌作文里的樱花树时间吻合。
可能那天发生了什么事，让他没发把题做完。”
林未眠没懂数学题，但她注意到王浩的铅笔放在试卷旁边，笔芯断了，而且桌面的角落里，刻着一个“救”字，刻得很深，像是用尽全力刻的。
“这里有个‘救’字，”她指给两人看，“还有，他的铅笔断了。”
“‘救’？”
温叙白的眼神沉了沉，“难道他们不是自然死亡？”
最后一个幽灵学生的座位在教室后排，面前放着一块空画板，画板上没有任何颜料，只有一张纸条，上面写着“陈艺”。
这个幽灵学生的身影比前两个更淡，像是快要消失了。
沈野渡拿起纸条，发现背面有一行小字：“我的白色颜料不见了，明天就要比赛了……陈艺，美术生，要参加比赛，却少了白色颜料。”
温叙白总结道，“三个学生的作业：李萌萌的作文、王浩的数学卷、陈艺的画板。
我们需要帮他们补完作业，找到他们的遗憾点。”
就在这时，教室的后门突然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，讲台上的粉笔盒“哗啦”一声倒在地上，粉笔滚了一地。
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人影出现在讲台上，他没有脸，只有一片模糊的黑影，手里拿着一把戒尺，戒尺上泛着冷光。
监考幽灵己出现，副本正式开始。
当前时间：午夜12点。
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，监考幽灵举起戒尺，朝最近的王浩座位走去。
王浩的身影抖了抖，像是很害怕。
沈野渡立刻挡在王浩面前，握紧了腰间的格斗护腕：“离他远点！”
监考幽灵停下脚步，戒尺指向沈野渡，发出刺耳的滋滋声。
林未眠吓得往后退了一步，怀里的樱花图掉在了地上。
她赶紧弯腰去捡，却看到李萌萌的目光落在了画纸上——李萌萌的身影晃了晃，突然朝她飘了过来。
“樱花……”李萌萌的声音很轻，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“你的樱花树，和我家的一样。”
林未眠愣住了，手里还拿着捡起来的画。
“你家也有樱花树？”
她小声问。
“嗯，”李萌萌的身影靠近了一点，“在院子里，妈妈说要砍掉它，盖新房子。
我想写作文留住它，可是没写完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那天我在写作文，听到外面有响声，跑出去看，就看到……看到什么？”
温叙白赶紧问。
可李萌萌还没说完，监考幽灵的戒尺突然朝她挥了过来。
沈野渡眼疾手快，一把推开李萌萌，戒尺打在课桌上，发出“咚”的一声巨响，课桌瞬间裂开了一道缝。
“没时间问了，先躲！”
沈野渡拉着林未眠和温叙白躲到课桌后面，“监考幽灵的攻击范围是讲台周围，我们得想办法在它下次攻击前，帮一个学生完成作业。”
温叙白看向林未眠手里的樱花图：“李萌萌的遗憾是樱花树，你的画或许能帮她补完作文。”
他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，递给林未眠，“你能不能根据她刚才说的，把作文补完？”
林未眠看着纸上空白的横线，又看了看远处发抖的李萌萌，咬了咬牙：“我试试。”
她从口袋里掏出铅笔（居然也跟着进来了），回想着李萌萌的话，开始写：“我想留住院子里的樱花树，可是妈妈说要砍掉它盖新房子。
我知道妈妈是为了家里好，可我还是舍不得——每年三月，樱花都会落在我的书桌上，像撒了一把粉色的糖。
那天我听到外面有响声，跑出去看，发现是爸爸在帮樱花树围栅栏。
爸爸说，他跟妈妈商量好了，不砍树了，还要给我做一个樱花形状的秋千。
我高兴地跑回教室写作文，想把这件事记下来，可是……”写到这里，林未眠停住了——她不知道李萌萌为什么没写完。
就在这时，她突然想起刚才在练习册上看到的压痕，那个像花的形状……她赶紧在后面补了一句：“可是我的铅笔芯断了，我去借铅笔的时候，不小心摔了一跤，就再也没回来。”
刚写完最后一个字，李萌萌的身影突然亮了起来，她飘到林未眠面前，手里拿着一张泛着蓝光的碎片。
“谢谢你，”李萌萌的脸上露出了笑容，“这是‘遗憾碎片’，可以帮你离开这里。”
碎片飞到林未眠的徽章上，徽章的蓝光闪了闪，电子音响起：己完成李萌萌的作业，获得10枚遗憾碎片。
剩余任务：王浩的数学卷、陈艺的画板。
监考幽灵的身影晃了晃，似乎因为少了一个幽灵学生而变得愤怒，它举起戒尺，朝林未眠这边挥了过来。
沈野渡立刻站起来，挡住戒尺，格斗护腕上泛起淡淡的红光：“你们继续找王浩和陈艺的遗憾，这里我来挡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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