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知道,都是我的错。我不该奢求什么名分,我不该让将军为难,更不该……碍了姐姐的眼。」
「求姐姐看在我曾为将军挡过一箭的份上,放我一条生路吧。我这就离开京城,走得远远的,再也不回来了……」
3.
她演得声泪俱下,情真意切。
若不是我刚刚才听家丁说,那剪刀只在她脖子上划了道浅浅的口子,血都只渗出来几滴,我或许真的会信了她的鬼话。
我看着她这副精湛的做派,忍不住「噗嗤」一声笑了出来。
笑声在这一屋子的愁云惨雾里,显得格外刺耳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,包括裴昭那双带着不解和责备的眼睛。
林晚也愣住了,挂在睫毛上的泪珠要掉不掉,看起来有些滑稽。
我走到床边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「林姑娘这出戏,唱得可真是不错。」
我脸上的笑意未减,说出的话却凉得像冰。
「只可惜,这台搭得仓促了些,破绽太多。」
我伸手指了指她脖子上的纱布。
「府里上好的金疮药,是用来给真正上阵杀敌的将士治伤的,你这轻轻一划的口子,也配用这么厚的纱布裹着?不知道的,还以为你这脖子快断了呢。」
「还有,」
我顿了顿,目光扫过她那张煞白的脸。
「既然一心求死,为何不挑一把锋利点的匕首,偏偏用那把修剪花枝的钝剪刀?是怕死得太快,等不到将军来救你吗?」
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。
丫鬟们忘了哭,裴昭忘了急,林晚忘了演。
「姐姐……你……你怎么能这么说……」
林晚的嘴唇开始发抖,这一次,倒像是真的被气到了。
我懒得再看她那张脸,转身准备离开这间让我作呕的屋子。
「将军还是请个好点的太医给林姑娘瞧瞧吧,」我走到门口,脚步一停,却没有回头。
「不光瞧瞧这外伤,最好,再瞧瞧脑子。」
说完,我不再看他们,也不再理会林翰那要吃人的目光,径直踏出了房门。
夜风吹在脸上,带着刺骨的凉意,却让我混乱的思绪清明了不少。
没走多远,手腕就被人从后面狠狠攥住。
是裴昭。
他追了出来,脸色铁青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攥着我的那只手用力到指节泛白,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。
「放手。」
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,没有回头。
「顾辞,你到底想怎么样?」
他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,压抑着风暴般的怒气。
「你一定要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才甘心吗?一定要逼死她你才满意吗?」
「逼死她?」
我终于回过头,迎上他那双喷火的眼睛,平静地问。
「将军是指,看着她用一把钝刀子在手腕上比划,然后夸她演得好,才不算逼她?」
裴昭被我堵得哑口无言,脸上神色复杂,最后全都化为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。
他松开了我的手,却往前站了一步,挡住了我的去路,一字一句地,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:
「你听着,不管你怎么想,怎么闹,林晚这个人,我娶定了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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