礼堂的闹剧像一场瘟疫,在市一中和周边社区迅速蔓延。
我提前离开,直接回了酒店。
网络上已经出现了零星的视频和照片,虽然校方极力压制,但“高中名师出轨”、“师德标兵现场捉奸”、“小三卷款”这类关键词还是像野火一样烧了起来。
各种微信群、本地论坛都在疯狂讨论,细节被不断补充、放大,甚至添油加醋。
顾景随的手机被打爆了。
学校领导的、同事的、学生家长的……他一个都没接。
最后,电话打到了我这里,是年级主任,语气焦急又尴尬:“顾太太,您看这事闹的……顾老师他……现在联系不上,学校这边压力很大,您能不能……”
“李主任,”我打断他,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沙哑,“我也是刚知道……我现在心里很乱,没办法处理这些。学校按照规定处理就好,我……我尊重学校的决定。”
我把自己放在一个受害者和无力管控局面的位置上,既撇清了自己,也堵住了学校让我去劝顾景随“顾全大局”的可能。
挂掉电话,我反锁了酒店房门,拔掉座机线,手机关机。
我需要绝对的安静,来消化这第一步的成果,并规划下一步。
接下来的两天,风波持续发酵。
有“知情人士”爆料,说顾景随和沈若兰保持不正当关系已长达二三十年,甚至连顾景随的女儿都和小三关系亲密,一起欺骗原配。
还有自称是出版社编辑的人透露,顾景随曾利用职权,将一些项目违规介绍给沈若兰的工作室,可能存在利益输送。
墙倒众人推。顾景随“古板严苛”的形象,此刻成了“道貌岸然”的最佳注脚。他被学校紧急停职,接受调查。“师德标兵”的称号自然被收回,成了最大的讽刺。
沈若兰的工作室门口被人泼了红漆,网上充斥着对她的辱骂。
王老板也没落好,他被沈若兰“骗钱”的事成了笑柄,生意也大受影响,据说气得住院了。
而顾云初,她的社交媒体账号被扒了出来,下面全是骂她“白眼狼”、“助纣为虐”的评论。她吓得删光了所有内容,连学都不敢去上了。
我像看客一样,冷眼旁观着这一切。他们的狼狈,他们的痛苦,无法在我心中激起任何波澜。这都是他们应得的报应。
第三天早上,酒店房门被敲响,声音急促而沉重。透过猫眼,我看到顾景随站在外面。才两天不见,他像换了个人。头发凌乱,眼窝深陷,胡子拉碴,身上那件皱巴巴的衬衫还是那天领奖时穿的,领口沾着不明污渍。曾经那个一丝不苟、注重仪表的顾老师,此刻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。
我没开门。
他在门外嘶哑地低吼:“姜慧君!我知道你在里面!开门!你开门!”
我不回应。
他开始用力拍打房门,引来隔壁房客的探头张望和酒店保安的警告。
“姜慧君!是你!一定是你搞的鬼!你恨我!你要毁了我!”
他的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,“你出来!我们谈谈!你要怎么样才肯罢手?”
罢手?我靠在门板上,无声地冷笑。
现在知道求饶了?当你和沈若兰浓情蜜意的时候,当你和顾云初联手骗我的时候,可曾想过罢手?
保安强行将情绪失控的顾景随带走了。
走廊里恢复安静。
我走到窗边,拉开窗帘。
阳光刺眼。
毁了他?
不,顾景随,我只是把真相公之于众。
毁掉你的,是你自己的虚伪和贪婪。
下午,我开机,几十个未接来电和短信涌进来,大部分来自顾云初。
最新一条是十分钟前发的,带着绝望的哭腔:
“妈,我错了!我真的知道错了!你原谅我好不好?爸爸疯了,沈阿姨不见了,所有人都骂我……我好害怕……妈,你在哪里?我来找你好不好?我只有你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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