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明殿内烛火摇曳,檀香袅袅。
云离谦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三更天的夜己深,案头北方旱灾的奏报堆积如山。
他本是忧心灾情难以入眠,才特留在宫中批阅公文。
可思绪偏要绕到昭阳公主温千染身上。
想起她昨日偷摘御花园梅子时,被他抓包还嘴硬的可爱小模样,他唇边不自觉笑了起来,烦闷竟散了大半。
“丞相大人,陛下召您去御书房议事。”
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殿中寂静。
云离谦微微地蹙起了眉头。
这个时辰陛下早该安歇,怎会突然传召?
他也没有多言,便随太监出门,踏殿门时却下意识望了眼公主寝宫的方向——这丫头应该睡下了吧?
穿过三道宫门,领路太监忽然拐向幽静小路。
“这不是去御书房的路。”
云离谦停住了脚步。
心里的异样感愈发浓——敢在宫中如此行事的,除却那个总让他无可奈何的小公主,再无他人。
太监堆着笑回话:“陛下在碧波阁等着大人呢,说有要事相商。”
碧波阁是宴饮之所,平日少有人去,更别提深更半夜,这凡是有动动脑子都会觉得不太对劲。
། – _ – །他扫过远处阴影里闪动的人影,面上不动声色,心里却己知晓——定是这个小丫头又在想什么主意。
他宠溺地摇了摇头“带路。”
他的心中竟生出几分期待来。
碧波阁灯火通明。
云离谦步入厅内,空无一人的屋里,桌上摆着几碟点心和一壶酒——那点心,分明是他上月随口提过“清甜不腻”的桂花糕。
他嘴角笑意深了些:还算有良心,倒也没白疼。
要是温千染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汗颜,纯属巧合哈。
“陛下片刻就到,请大人稍候。”
太监躬身退下,顺手带上门。
空气中飘浮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香甜,室内传来的一声轻响。
紧接着,是压抑而绵软的呻吟,这声音在熟悉不过了,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孩。
他于是故意说道:“何人在此?
既然有人我便不打扰了,告辞。”
嘴上说着离去,脚步却很诚实地停在了这里。
珠帘“哗啦”一声被掀开,温千染扶着门框踉跄而出。
她面颊绯红如灼灼桃花,眼眸氤氲着水汽,额间沁出细密汗珠,呼吸急促得令人心惊。
云离谦虽立即垂首避视可还是看到了令人喷鼻血的一幕——她竟只穿着薄纱寝衣,青丝散乱地铺满肩头,裸露的肌肤泛着异常的红晕。
“云离谦……”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发颤,“我好难受……不知道怎么了,浑身都烫……公主?!”
那可怜兮兮的声音闯入耳中。
云离谦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君臣礼仪、男女大防,脚步急切地往前迈了一大步,掌心几乎要贴上她的额角,语气里满是掩不住的焦灼,“怎么啦?
是不是发烧啦,还是误食了什么东西?
哪里碰着磕着了?”
“我……我来找二哥的。”
温千染语无伦次,身体晃了晃,差点摔倒,“他不在这儿……我渴得厉害,看见案上有杯冷茶……就喝了……然后就……”云离谦瞬间想通了前因后果——碧波阁是二皇子偶尔读书小憩的地方,竟有胆大包天的宫女想攀附二皇子,在他常用的茶盏里下了药,偏偏他的宝贝来找二哥时误饮了。
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甜香,想来也是那宫女为了助兴点的,虽剂量不重,却和公主体内的药力混在了一起。
“臣这就去唤御医。”
他转身欲走,却“恰好”脚下一软,西肢突然没了力气,眼前景物开始旋转。
这香,果然有问题。
他心头一紧,强撑着眩晕扶住快要滑落的温千染,声音沉了下来:“别怕,我带你出去找太医。
他扶着门框,一步一挪地向门口撑着走,指尖刚触到门板,门外却传来“咔嗒”一声脆响——是落锁的声音!
“开门!”
云离谦厉声喝斥,那宫女怕事情败露,竟先一步把门锁死了!
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,温千染软倒在地,啜泣声细碎又勾人:“好难受……救救我……”。
云离谦“咬着牙”抵着药力,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放到榻上,自己则退到最远的角落坐下。
汗水顺着额角滑进衣领,体内像燃着团火,而她的啜泣声,在此刻听来竟像勾人的弦。
看着她蹙起的眉,心疼早压过了理智。
“丞相大人……”温千染不知何时挪到了他面前,纤纤玉手轻轻贴上他的脸颊,指尖的温度烫得他心头一颤,“你的脸好烫……”云离谦猛地起身,却因无力踉跄着跌回椅子。
温千染顺势扑进他怀里,温热的气息喷在他颈间,声音软得像浸了蜜:“帮帮我,丞相大人……”他能清晰闻到她发间的香味,混着甜香钻进鼻腔,搅得他心乱如麻。
“公主,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?”
他声音发颤,手臂却不受控制地环住了她的腰——那触感柔软得让他舍不得松开。
温千染仰头望他,眼神褪去了几分迷离,只剩首白的期盼,一字一句说得认真:“当然知道。
云离谦,我喜欢你。”
“喜欢你”三个字撞进心里,云离谦最后一点克制轰然崩塌。
他低头,鼻尖蹭过她的发顶,声音哑得厉害:“傻丫头”。
见她眼尾泛红、呼吸微乱的模样,他再难克制,俯身便攫住那抹柔软的唇。
这个吻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,却又奇异地糅合着惊人的温柔,仿佛在宣示沉寂己久终于破土而出的占有欲。
温千染只觉得脑中嗡鸣一片,所有思绪都被抽空,只剩下唇齿间令人战栗的触感和他身上清冽又灼热的气息。
她生涩地回应着,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胸前的衣襟。
烛火晃得更柔,将相拥的身影映在窗纸上,散落的朝服与寝衣,悄悄诉说着未完的情意。
天光微熹时,温千染在他怀中沉沉睡去。
云离谦静静望着她酣睡的模样,指尖温柔地描摹过她的眉眼,最后轻轻落在那片微肿的唇瓣上。
“傻瓜染染,”他低声呢喃,声音里是化不开的宠溺与坚定,“既是你先招惹的我,这辈子便休想再逃了。”
他将她往怀里又拢了拢,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。
“往后余生,我用所有时光护你、爱你。”
他坚定地说,“你是我云离谦认定的妻,此生唯一,再无旁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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