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5年冬,南锣鼓巷95号院。
正在浇花的阎埠贵首起身,曲指顶了顶缠着胶带的镜框,看向院门口站着的高大男子。
男子浑身气质极冷,侧脸上一道很明显的疤痕,眉骨一路蜿蜒到冷硬的下巴,这伤痕将他原本冷峻帅气的长相生生拉扯出一丝凌厉和狠辣。
“小伙子,你找谁?”
眼见来人凶相,阎埠贵咽了咽口水,还是硬着头皮问出。
男人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,丢下话就向院内走去:“我找张秀英。”
独留阎埠贵喃喃自语:“张秀英...张秀英...好像在哪听过?”
一旁晒衣服的老伴提醒道:“那不是贾张氏的大名嘛。”
穿院过堂,男子熟稔的首奔中院西厢,院正中有老妇翘脚晒太阳,椅边还有个3、4岁大的女娃娃蹲在地上玩泥巴。
阳光被遮,贾张氏不悦的半睁眼,却见庞大的黑影就在头顶,那副瘆人的模样将她吓得双腿一软,身子一歪从板凳上出溜到地上。
触地的疼痛与冰凉让贾张氏厉声呵斥:“你谁啊?”
看着又凶又恶的胖妇人,男子眼底闪过一丝厌恶,但还是张口说道:“大娘,咱有15年没见了吧。”
“15年?”
贾张氏撑着身子站起,随着视线升高,背光的面孔终于清晰起来,那副似曾相识让她不可置信的指着哆嗦起来:“东明?
你是东明?
你真的是东明?!”
看到贾东明点头,贾张氏突然嗷的一嗓子嚎了出来,哭天抢地的喊道:“苍天有眼,老天爷保佑,你还活着啊,东明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?”
正值下午院内来来往往的人可不少,被贾张氏嚎出来嚎住的纷纷驻足观望。
见状贾东明说道:“大娘要不咱回屋再说?”
“好好好,回屋说,回屋坐,大娘给你倒水喝。”
贾张氏双手在身上使劲抹了抹,一手拉起地上的槐花,一手死死拽着贾东明的胳膊不撒手,生怕一转眼人就没了。
眼见贾张氏的热忱激动并不作假,贾东明心中的厌恶不由消了几分。
也有几分感叹:都穿越了,就不能用主观看待问题了啊。
降临到《情满西合院》的世界,就在95号院外的巷中,他接手了原主的身体。
原主贾东明,35年生人,贾东旭的堂弟,50年底私自扒火车参军去了东边,60年跟着去了南边交趾东吁等地打了一场规模很小的战争,62年又去了西边胖揍了阿三。
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,算是一名功勋卓越的士兵。
可惜,在某次俘虏暴动中,红眼的他抄起机枪搂了一梭子,如同麦子倒下的还有他本该大好的前程。
或许天不绝他,违抗军令的他理应被严惩,却在暴动时好巧不巧的被树林中的诡雷弹片划伤了脸影响到视力。
在营长的极力保护下,才给他求了一次开除党籍,既往不咎功过相抵。
拿着退伍证回到家中,又突遭噩耗,父亲贾有为听闻侄子贾东旭惨死的消息,一时心绪激动去世了。
临别前,看到负伤归来的儿子,贾有为拉着他的手,让他一定要去京城照看堂哥东旭的孩子,那是他贾家的血脉。
守孝三年,贾东明变卖家产后才抵达了京城,也许是幸运释然,他在入城时居然碰到了曾经的营长,生性不爱麻烦人的他拒绝了营长资助,只是拿着他的条子独自去办转业手续。
结果本该被安排到轧钢厂保卫科任副科长的差事,只是一通电话的功夫就没了,扭头把他扔到了燕京物资回收公司,俗称废品收购站,成为了一名收废品的。
母亲早亡,父亲离世,一怒之下酿成的苦果,一再辜负营长的殷切期许,就连转业工作都不顺。
连番打击,如此大的落差,越想越气的贾东明,一头栽倒在暗巷中。
“东明,苦命的孩子,活着就好,活着就好。”
听闻贾东明挑拣陈述的过往,贾张氏唏嘘不己。
继而转言道:“一路奔波辛苦了,等你嫂子回来让她给你包饺子吃,那什么公司给你安排住的地方了没有?”
贾东明翻出证明递了过去:“转业处的让我去公社报到,公社领导说是这个院的那一排倒座房都归我了。”
“一排!
都是?”
贾张氏惊呼,下一刻连忙捂住嘴生怕别人听到似的。
“嗯,我来时去看了一眼,两间倒座房外加一个储物仓库。”
顿了顿贾东明又说:“不过大娘,我看靠西那间怎么有人住了?”
闻言贾张氏三角眼立马倒竖掐腰站起来:“还不是前院的阎老抠,口口声声说街道上同意了。
哼~有你这张证明在,我看他是有嘴难辨,等着东明,大娘去给你讨过来,或许还能给你赚套家具出来。
还没人能在我这里占得便宜!”
看着陡然立起来的贾张氏,贾东明只觉好笑,旁人眼里的凶神恶煞避之不及,如果身为一家人倒是一位出色的看家护院。
护犊子的贾张氏,也或许是看到她未来乖孙的财产从天而降,急不可耐的跑出门去,大呼小叫的嚷嚷起来。
屋里独留大眼瞪小眼。
槐花挺怕贾东明的,那脸上的狰狞疤痕随着说话时不断扭动,让小姑娘缩在屋角,又因为他跟遗像上的父亲有几分相似,止不住好奇偷偷的看上两眼。
望着奶奶远去的背影槐花扁扁嘴就想哭,可看着贾东明的脸又咽了回去,这副百转千回的为难纠结却是把贾东明逗乐了。
伸手从口袋中一摸,一把水果糖捧在手心:“来,槐花,我是你堂叔,吃糖。”
年幼的槐花抿抿小嘴咽咽口水,心中的恐惧依旧大于馋嘴,试探性的走了两步又退了回去。
贾东明蹲下身子,嘿嘿一笑逗弄起来:“放心,叔叔不吃人。”
没想到此话一出,槐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,哭的贾东明手足无措。
上辈子连媳妇都没有,哄孩子经验更是无限接近零,面对声嘶力竭的槐花,贾东明抓耳挠腮一阵苦思,最后无奈之下大喝一声:“别哭了!
过来!
吃糖!”
槐花撅着小嘴,不敢发出哭声,眼泪却似雨滴般落个不停。
“妈,你怎么能独留槐花在屋里?”
一大一小正在僵持时,房门突然被推开,妩媚动人的俏寡妇就这样撞进了贾东明的视线中。
好想吃饺子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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